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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侠(注意:本文纯属虚构)
来源: 哔哩哔哩      时间:2023-08-17 17:50:35


(资料图)

第五十五回 夜谈

话说铁河赏景良久,至午,感气温炎热,便想着回屋打坐。这时,林中隐约传来喝彩声,待走近了,才见草坪上一帮人摔跤取乐。那些汉子赤膊相戏,裤子是绸缎做的,个个强壮高大,边上有一黑衣女子看得起劲,叫嚷着挥舞起拳头。场上两个汉子皮肤油亮,互相角力,如两头野牛。黑衣女子叫道:“哥哥拿他背!快呀!”她哥哥与对手气力相当,推不动,绊不到腿,忽抽出双臂,转身抢到对方背后,将胳膊与腰抱紧,提起,松手。那人摔在草地上,并无大碍。她哥哥伸手拉起倒地那人,行礼说道:“是我讨巧了。”那人回礼道:“是我输了。”黑衣女子开心得很,叫嚷着蹦跳起来。铁河见比赛结束,又无岔路,就从草坪边上走过。众人看了,皆怔住。女子哥哥上前唤道:“铁道长。”铁河定睛一看,拱手道:“上官唤我,是为何事?”这汉子叉手道:“我姓吕名正。那日洛州城墙上将军正是我舅舅。”铁河笑道:“原是这样,失敬、失敬。”黑衣女子走至铁河身边,仔细端详其身材面貌。吕方道:“这是我妹妹,吕彩。”吕彩叉手道:“小女子见过道长!”铁河拱手道:“贫道有礼了。”吕方笑道:“我等听闻道长事迹,敬仰不已,若道长不嫌,与我等戏耍一番如何?”铁河笑道:“不敢当、不敢当。我正要回去打坐,还请见谅。”吕彩笑道:“莫不是道长怕摔伤了人?无妨,天气炎热,我等在此发发汗罢了。难道道长不敢比试么?”吕方道:“彩儿休得胡说,道长法力高强,是怕伤到人,面上难看。”吕彩道:“我这只有摔不过的,没有输不起的。”吕方道:“别说了,道长不愿,何必强求。”铁河说道:“是我冒昧,告辞。”要走。吕彩向铁河迈出两步,说道:“得罪了。”手推其胸,脚下去勾。铁河稳如山,皱眉问道:“摸我作甚?”吕彩咬牙使出全力,仍无用。吕方和众人笑了。铁河抬手挠挠头,又放下。吕彩退后两步,用劲推,两脚在草地上打滑。吕方笑道:“彩儿,你这是蚍蜉撼大树,扳倒了我跟你姓。”众人哄笑。铁河也笑出几声。吕彩道:“怎么跟面墙一样。”她拉开距离,助跑跳起,侧身撞去,只觉得挨上了棉花,可这棉花有弹性,整个人飞出丈外,屁股着地。吕方走过去扶起妹妹,笑道:“还不谢过道长?”吕彩摸摸痛处,上前叉手道:“多谢道长手下留情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无妨。”随后离开了。吕彩望着铁河背影,脸涨红,又抿嘴低头,瞧一眼,立即收回,露出些笑意。吕正道:“哟,彩儿,你看了也只能流口水嘛。”吕彩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吕正道:“没什么。”转身对众人说道:“来,继续摔。”

铁河吃过饭,打坐至下午,听到门响,下榻去瞧,原是楚玄,作揖道:“不才见过员外。”楚玄拱手问道:“住的如何?”走进屋里坐了。铁河道:“很好。”倒了两碗茶,相对坐下。楚玄道:“我早上便想来,又想起道长舟车劳顿,故此时叨扰。”铁河笑道:“蒙员外体恤。”楚玄问道:“清虚这事,你怎么看?”铁河道:“自是尊从朝廷法度,听朝廷命令。”楚玄又问:“若不合意呢?”铁河道:“那就不合意吧。”楚玄笑道:“这样最好。你待在驿馆,切莫乱走。要按法度行事。”铁河道:“不才谨记。”楚玄道:“现在有些事与你说,不可泄露给旁人。”铁河问道:“我婆娘算吗?”楚玄道:“你到时说给她听吧。”喝口凉茶,继续说道:“清虚与安录山勾结,而安录山意图谋反,朝堂上尽人皆知。”说罢,摇头叹息。铁河问道:“安录山是谁?”楚玄道:“其兵马强盛,贵妃干儿子,杨中书死对头。”铁河道:“原是这样。员外,我听人说,贵妃是圣人扒灰扒来的。”楚玄笑道:“你这话传出去是要砍头的。”铁河道:“看来不是传言,是真的。”楚玄道:“这种就别信。说回正事……”他想起贵妃还真是圣人扒灰得来的,不禁发笑。铁河笑道:“还说我,这很妙啊。”楚玄道:“的确妙。”清清嗓子,收敛表情,说道:“所以说,清虚门搭上了安录山,还真难办。”铁河道:“我虽乡野之人,也知此事如同谋逆,这都能放过吗?”楚玄道:“杨中书和贵妃是同族兄妹。”铁河怔了下,皱眉凝思,没多久,说道:“这么说,杨中书还是安录山舅舅,哦,又是对头。这贵妃好惨,哪边出事都有她。”楚玄抚须道:“对。若要查办清虚,那就要顾及安录山,更要顾及贵妃。”铁河道:“难怪她当不了皇后。”楚玄连忙捂住对方嘴巴,小声喝斥道:“你不要命了!”铁河点点头。楚玄这才松手,擦去额上汗珠,说道:“吓死个人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员外推心置腹,不才感佩。”楚玄低声道:“圣人那我能说上几句话,贵妃这不行。杨中书兼任吏部尚书,一道文书下来,我就得回家抱孩子。”铁河道:“我已不记得说了什么了。”楚玄道:“这样最好。你安心在这打坐。至于此事,勿急勿躁,静候结果,切记。”铁河道:“好,定切记。”起身送楚玄出门。两天后,楚玄快步走进驿馆,寻到铁河,说道:“你先回山。”铁河不解。楚玄道:“那边知晓你已入城,上门来闹,很是难看。另有族人正往这边聚集。”铁河道:“我这就出发。麻烦员外了。”楚玄道:“你快收拾行装,我乘夜送你出城。”铁河道:“好。”二人等到天黑,从驿馆后门出去,坐马车出城。临别时,楚玄行礼相送,铁河还礼告辞。

铁河走出约一里地,准备施放乘雷而行之法,忽闻婴孩啼哭。月寒天黑凉风啸,破屋烂篱窗盈光。妇抱幼儿含泪诉,夫叹几多默无声。小郎君走到篱笆外,高声问道:“有谁在家吗?”窗上男子人影变大了,在张望。他问道:“是谁?”铁河拱手道:“福生无量天尊。贫道游历至此,闻幼儿哭泣,意欲相助。”男子问道:“你是哪派道士?”铁河道:“南阳派,姓铁名河。”男子再问道:“可是击杀白蛇之人?”铁河答道:“正是。”门开了,男子上前叉手道:“烦请道长施展医术。”抬头一瞧,愣住了。铁河笑道:“前几日街上有过一面之缘。”杜甫笑道:“原来你就是那位神人。快请进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叨扰了。”他进了屋,瞧过孩子病症,问过生病时间,说道:“受了些风寒。我到药铺买些药来。”杜甫道:“城门已关,道长如何进得去?”铁河道:“我飞进去。”杜甫就从衣襟里取些钱财出来,交给铁河,说道:“拜托道长了。”铁河道:“我片刻回来。”出得门外,运行法术,飞往定安城。城里很热闹,铁河于街边问过行人,寻到药铺,买了一叠药剂,匆匆赶回。杜甫早烧了一壶开水,将药粉冲泡好,放凉些由杨氏喂下。约两刻钟后,孩子身上发汗,也不哭了,渐渐睡着。铁河笑道:“明日就好。”杜甫笑道:“托道长吉言。”铁河道:“敢问郎君贵姓。”杜甫道:“免贵,姓杜,名甫,字子美。”铁河双手抓住对方两臂,讶道:“嘿呀,您就是杜子美?”杜甫皱眉道:“道长松手。”铁河不明所以,见状,马上缩回手,憨笑起来。他说道:“那日我听闻歌声,唱的是前辈诗作,心生仰慕,不想今日得见,残生无憾。”杜甫揉着胳膊,说道:“我作的诗,太白第一,我第二。”铁河道:“太白写得极好,就是难以理解。”杜甫道:“有何疑惑之处,尽数说来,我与你详解。”引铁河入座。铁河道:“五花马见过,千金裘也见过,但就是太远了。要我说,这些宝物换肉吃多好,攒着也行啊。”杜甫抚须笑道:“小郎君,太白向来潇洒,你这番话给他听了定笑话你。”铁河道:“我是觉得浪费。”杜甫道:“道门尚俭朴,自不喜这般排场,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。”铁河问道:“难道前辈也想这荣华富贵么?”杜甫道:“怎么不想呢?但比起教化一方,何足道哉。这些富贵不过是顺道而来罢了。”铁河道:“前辈有大志向,假以时日,定能有所作为。”杜甫笑道:“困苦十余年,我现在只想陪在妻儿身边。”铁河看向案几,沉默了。杨氏说道:“这回多亏道长了,我去煮面来。”铁河起身拱手道:“我赶着回家,不叨扰了。”杜甫站起来说道:“吃碗面再走。”铁河笑道:“我家婆娘还等着我呢。”杜甫笑道:“道长帮了大忙,吃了再行,我也心安。”杨氏道:“是呀,小郎君稍坐。”随即到后院厨房和面。铁河就与杜甫闲聊起道法。没多久,杨氏端来三碗汤面分了。铁河吃口面,啜口汤,想道:“汤里有蛋清。”他就去瞧那夫妻俩碗里。杜甫道:“道长吃,别客气。”铁河笑了笑,又吃一口,说道:“前辈,你说的未发已发,晚辈尚有疑窦,还请前辈点拨。”杜甫道:“这有什么难理解的。”他眼前一亮,说道:“先吃,填饱肚子再说。”铁河道:“好。”吃完面条,底下果真有两个水煮荷包蛋,及五六片牛肉。这是特意如此,不让客人客气。铁河全吃了,喝尽汤,问道:“前辈,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。”杜甫呷了热茶,说道:“鸡蛋牛肉是未发,吃了就是已发。”铁河听了发愣,继而哈哈大笑。杨氏推了杜甫一把,也笑得欢。杜甫笑道:“这下懂了吧?古人说的就是如此简单。”铁河笑道:“懂了,前辈大才。”杜甫道:“依此法,所有诗词歌赋,琴棋书画,包括舞蹈,都按这个来。未发之中,就是酝酿;发而皆中节,那就是酒出来了。”铁河笑着颔首称是,渐敛容,起身正襟,作揖道:“多谢前辈指点。”杜甫扶起小郎君双臂,说道:“区区小事而已。入座,我俩再聊一会。”铁河自是答应。他俩闲谈至后半夜,铁河欲辞。杜甫挽留几番,当不住小郎君归心似箭,就送他到门外。杨氏拿了些钱,要给小郎君。小郎君不敢受,行礼告别,飞向天边。杜甫携杨氏目送铁河远去,又见漫天星光,草丛上萤火点点,面露喜悦之情,说道:“好,好呀。”杨氏笑道:“你又来诗兴啦。”杜甫道:“当然。滔滔而来。”立即回屋,铺纸磨墨。至于此诗如何,虎氏不知,更不敢僭作。

小郎君落在洞前,摸钥匙出来,发现没上锁,推门而入,唤道:“玲儿。”齐玲夜里难眠,正睁着眸子,心中默数山羊,忽听这声唤,咧嘴一笑,立即装睡。铁河行至床边,坐下来边脱鞋边说道:“你竟然睡得着,没牵没挂。”看婆娘似是睡熟了,说道:“天亮再说。”次日清晨,铁河醒来,煮了米粉,唤齐玲起床。齐玲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铁河道:“半夜。你猜猜我昨天遇见了谁?”齐玲捂嘴打个哈欠,说道:“懒得猜,直说么。”坐直身子穿衣裳。铁河道:“杜甫,我遇到了杜甫。他还请我吃面,肚子里还在呢。”说着,摸了摸肚皮。齐玲道:“邪?前辈在定安如何?”铁河道:“他做了右卫率府兵曹参军,住在城南村子里,日子将就过得。”齐玲知道兵曹参军是个小官,工作清闲,偶尔有闲钱拿,笑道:“这个好,半生无忧。”铁河道:“我与前辈相遇也是巧合……”便将事情大略说了。齐玲边洗漱边听,吃米粉时说道:“哦,还有这番因缘。前辈解的未发已发颇有趣味,前辈,君子也。”铁河道:“是呀。”又详述楚玄所言。齐玲喝下汤,说道:“还敢闹事,真是仗势欺人,没得面皮。我跟你一样想法,顺势而为,静观以待,不变应万变。”铁河笑道:“玲儿真好,贤良淑德。”齐玲笑道:“这是郎君有主意,男子汉,大丈夫。”铁河摸了胡须,笑道:“肯定呀。诶,你什么时候回山的?”齐玲道:“昨天傍晚回的,说是无事了,派来甲士都回州城去了。”铁河道:“看来有所反应哩。”这时,洞外传来几声鸽子叫。小郎君出去望见了,说道:“是竹云观信鸽。”话罢,那鸽子扑翼斜飞下,落在铁河肩上。铁河取来木筒,打开看了,说道:“玲儿你瞧。”齐玲正捋着白鸽羽毛,说道:“有什么好看的,扔了。”铁河笑道:“你看一眼嘛。”齐玲道:“又有什么事嘛。”却细瞧过,笑道:“楚员外带人去了清虚。”说着,抬首看向丈夫。铁河道:“今晚买些肉来。”齐玲道:“未必呀,有可能从轻发落。”铁河道:“玲儿,你什么时候比我还谨慎了。嘿嘿,清虚要完蛋了。”齐玲问道:“要是子敬老贼找人背锅呢?”铁河道:“他要找人顶罪,那还是被朝廷拿捏,有本事反嘛。以后,这清虚门日子难过哟。”齐玲又问:“真个反了怎办?”铁河道:“那清虚还得问过轧荦山。”齐玲蹙眉撇嘴,说道:“安录山也配这个名字,污辱阿史那氏先祖。”铁河问道:“玲儿怎知道安录山?”齐玲道:“定安百姓都知道。他还三伏天送荔枝给贵妃吃。还有,贵妃小他十多岁,竟认作母子,都没脸皮。”铁河道:“这也行?玩这么大。”齐玲捂嘴嘻嘻笑,说道:“真的,我当时看得清楚,马车飞驰,安录山不停叫着:“荔枝来啦!”笑得我肚子疼。”铁河笑道:“蛮有意思的。大哥说要我回信,你看怎么写?”齐玲道:“杜前辈说的,先酝酿。我买墨宝来。”话落,跑下山。铁河叫道:“你慢点!”齐玲蹦过一道堑,嚷道:“我偏快!”她在村里私塾找教书先生买了笔墨纸砚,又买了两斤五花肉,一斤猪大肠,再跑回山上。

小郎君已打好腹稿,执笔蘸墨,迟迟未动。俏娘子研着墨说道:“写呀。”铁河道:“我字难看,你来。”搁下笔,将纸张移到齐玲那边。齐玲道:“难看好,说笔,写什么?”放好墨锭,捏起毛笔看着丈夫。铁河道:“先写景色起头。”他闹闹后脑勺,说道:“这样吧。炎炎夏日,酷热难耐,思兄冷暖,望之千里。”待妻子写好这段,继续说道:“接兄书信,如饮甘泉,发肤清凉,心中甚慰。”顿了会,又道:“清虚遭谴,忧其不亡,若有消息,望兄相告,若需弟助,倾力合击。”齐玲写好正文,添上落款,说道:“你瞧瞧。”铁河看了说道:“是我婆娘字迹,飞扬跋扈。”齐玲道:“这叫求同存异,你懂什么,我去做饭了。”铁河道:“我来煮饭。”他来到厨房,拿个盆去装了大米,淘洗三回,水倒木桶里,接着生火煮饭。齐玲则用淘米水洗净猪大肠,再入清水濯一道,切出环状备用,又洗了酸菜和五花肉,截菜为段,片肉为片,最后切些葱花,拍了十来个干蒜,去尽皮。她洗了手,说道:“我来看火,你炒菜。”铁河道:“我要煮饭。”齐玲道:“你手艺好,快上。”抛个媚眼。铁河笑道:“好。”他倒水至锅里,拿竹炊帚刷洗好,再倾去水,放好,于小灶里生堆火。待锅热,持炒勺舀猪油进去。至油冒青烟,说道:“玲儿拿酒来。”齐玲答应一声,端来碗糯米酒,置于灶台上。铁河见时机已到,将猪大肠倒入锅中,翻炒几番,颠个勺。那火焰窜起尺余,出来股肉香味。齐玲连连拍手,赞道:“郎君好厉害,加油!”铁河笑道:“你就哄我吧。”齐玲道:“我没有,郎君炒菜最好吃了。”铁河右手翻炒,左手摸了额上头发,端酒倒入。又是一次颠勺,火焰在锅里久久不灭。齐玲闻到酒肉香气,笑道:“还是得郎君来,猛火爆炒才香嘛。”铁河笑道:“下回吃煮的,只放盐,如何?”齐玲蹙眉,捂住鼻子说道:“那个气味太浓了,受不了呀。”铁河将酱油、醋、盐放到炒勺里,画圈淋在菜上,翻动三两下,颠五六回,蒜入,继续炒。齐玲难当香气,舔了唇,紧盯锅里。铁河感到菜肴已入至臻境界,撒上葱花,拌均匀,出锅。齐玲捏起一块咀嚼起来,说道:“得劲,越嚼越香。”音落,拈个到丈夫嘴边,说道:“阿河尝。”铁河道:“去,矫情。”齐玲撒娇道:“你吃嘛。”铁河笑了,一口吃下。齐玲问道:“味道好吧?嗯?”铁河道:“啊哟,快把米翻一翻,成夹生饭喽。”齐玲连忙揭开木盖,用擀面杖搅动起来。酸菜肉片恰可解腻,小郎君先炒肉,再放酸菜,加盐,倒水没过,待汁水于菜肴之下就行。

吃饭时分,这夫妻俩碰了酒碗,各饮几次。齐玲哈口气,夹块炒猪大肠吃,说道:“的确好,没一丝怪味。”铁河道:“那肯定,我这手法。你那边不去了么。”齐玲道:“去呀,有钱为什么不去。”铁河道:“你在家里织好卖了一样的呀。”齐玲道:“管吃,省钱。”啜口酒,眉头微蹙,说道:“呀,烈得很。你别喝多。”铁河道:“那你想喝多少?外面哪有家里好。”齐玲道:“我是织丝熟手,酬劳比单干多两倍。”铁河道:“买丝来自己做。”齐玲道:“我问过了,货物就那户人家能拿,丝绸是专供州城里贵胄商贾的,你有本事想个法子搭上线。”铁河呷了酒,说道:“此非我所长。”齐玲道:“那你管我干嘛?”铁河道:“行,随便你。”齐玲道:“阿河你会木工,当个木匠也行啊。顿顿要鸡蛋,没有就拿个锤子做样子。”铁河笑道:“这个好,还能勾搭小娘子。”齐玲笑道:“我之前见过,外村个木匠,一把年纪了,光着屁股被一帮人追着打。”铁河大笑。齐玲道:“算了,你就种田吧。种出来自己吃,多的可以卖。”铁河道:“好。闲时可以捕猎,能换些钱。”齐玲问道:“你会打猎?”铁河道:“之前我和师父住在深山里,早学会了。”齐玲问道:“回去看看么?”铁河道:“都给清虚烧了,没什么可看的。”齐玲道:“不说这个了。诶,等会我俩到草原看望李前辈。”铁河道:“可以,顺便告诉他清虚近况。”齐玲道:“可我想起李暮雪就烦。”铁河道:“怕什么?我向来难看那些千金。况且,我家娘子多美,站在那,一群女子都得低头。”齐玲遮嘴笑道:“哪有你大?”音落,伸手在丈夫胸上抓一把。铁河躲了一下,笑道:“老色女。”齐玲道:“摸了能少肉。你再夸夸我。”喝了酒,吃片肉。铁河道:“容我斟酌一番。”思考会,看着洞顶,说道:“仰望之而慕之,近之而愧之。如月出星暗淡,日升万丈光。”齐玲凝视丈夫,笑意渐退。铁河看向妻子,问道:“你怎么没反应?”齐玲道:“有什么可愧的。”铁河道:“我说的是那些娘子,我愧个鸟。”齐玲笑道:“滚。吃饭。”铁河笑了笑,夹菜吃。

饭讫,他俩携手上山,坐在树荫下乘凉。铁河背靠树干,箕坐于地,双腿竖弯着。齐玲两手交叠,搭在丈夫膝盖上,垫着脸蛋。她面露倦容,眸子一眨一眨。铁河道摸了摸妻子头顶,说道:“困了就睡。”齐玲道:“嗯。你腿放下。”铁河就直起腿,让她枕在股上。齐玲捏住发簪,摘了递给丈夫。铁河接过,插在自己髻上,望天际一团紫气,慢慢入睡。忽然,他俩惊醒,捂着胸口喘息。铁河道:“刚才心口一痛,你也是么?”齐玲道:“嗯。怎么回事?”铁河道:“我隐约觉得有劫难到来。”齐玲问道:“会不会是清虚那边?”铁河道:“尚未可知。”齐玲道:“我俩去看看吧。”铁河起身说道:“走。这感觉如当初困于清虚之时。”牵起齐玲跑向山洞。俩人各背了长刀与解牛剑,瞬移到清虚山麓,又见一座营寨,立即奔至辕门。哨兵拦下他俩,喝道:“站住!”铁河出示名箓,说道:“我求见楚员外。”哨兵端起长枪,吼道:“速速离去!”这时,营地里一个年轻将军从远处走来,高声说道:“切勿闯关!”铁河认得他,正是吕方。吕方让哨兵收起长枪,对铁河说道:“道长,我可代为禀报。”铁河问道:“此地去定安两千余里,将军如何到的?”吕方道:“朝廷命我与楚员外来此,用了些法术罢了。”铁河道:“原是这般。我有要事禀报员外。”吕方道:“已上山了。”铁河道:“不好。”突然,狂风乍起,天色变黑,隐约听得吟叫声。众人望去,都惊呆了。一条黑龙游动在乌云之中,身躯时隐时现。吕方道:“龙?”铁河道:“娘子随我来。”跳起飞向山上大殿。齐玲伴在一旁。吕方回过神,大步走向牙帐。没多久,号角响起,军士呈两列出营,摆好方阵。吕方虽年轻,自小跟随父亲兄弟守卫边关,作战经验丰富,此刻,有遭遇伏击之感。他令军士穿上盔甲,随时待命。

清虚门大殿前,铁河与齐玲并肩而立,身上覆层护体真炁,一黄一红。楚玄和子敬对坐于棋盘边,看着他俩。秦子钰、王无心、李濡小跑出门,拔出佩剑。

句句相连,回回相接,下续。

虎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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